对话

甲：我们的存在有意义么？
乙：没有。
甲：所以我们的生命如蝼蚁？
乙：正是。
甲：这岂不让人很痛苦！
乙：你一开始的问题本身才是痛苦的来源。
甲：为什么？
乙：因为蝼蚁不会问这个问题。
甲：当然。人类是高级动物。
乙：自我意识是进化的多余产物。
甲：怎么讲？
乙：低等动物可能不知道”我“是谁，但一样活得很好。
甲：胡说！我们比它们活得惬意，至少不会被天敌吃掉。
乙：它们不会痛苦，不会疯掉，不会自杀。
甲：那些是非正常人或在非正常状态下才有的症状。
乙：如何定义正常？
甲：就是大多数人的状态啊。
乙：精神病院里的人会觉得自己正常，自杀的人也觉得理所应当。
甲：他们是精神病和抑郁症！
乙：你怎么知道？
甲：医生这么说的。
乙：这正是症结所在。这是社会的共识，并不是所有人的感受。对于一些人来说，高等意识让他们体会到宇宙与自我的空虚。这种认知极端讽刺甚至可以致命。而且，你觉得自己比低等动物过得好，也只是因为大家都这么说。
甲：我每天住温暖的房子，吃可口的菜肴。和别人的观点有什么关系？
乙：科技发展已经让大部分人的生活条件远超过基本物质需求。过剩的享受和追求并不意味着更多快乐，反而会带来苦恼。
甲：那简单！停止生产多余的产品不就解决问题了？
乙：那不行，因为我们有高等意识。如果停止了物质或者精神追求，人们就会从梦中惊醒，就会有更多人问你一开始提出的问题，就会有更多人变成疯子或自杀。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。
甲：那真是很矛盾啊。我们知道痛苦的成因，却不能根除它… 等等，你说人们在做梦？醒来以后会疯掉？
乙：是的，但不是所有人醒来之后会疯掉。你所有的感受和情绪，都是在脑海里的印象而已。世界是客观存在的，而你对它的感知永远是主观的。
甲：这个我明白。但我很清醒！
乙：做梦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做梦。
甲：这太滑稽了。很多人都这么说，可这明明是伪科学！
乙：是的。这个解释根本是不科学的。
甲：我勒个去！您是在逗我玩儿吗？
乙：不是。如果你能体验到醒的状态，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。
甲：醒到底是什么状态！
乙：丧失自我、虚空成真…
甲：您快别瞎扯了！
乙：我还没说完…
甲：我还要吃饭呢。再见！